她是他第九个女·人，半推半就从了他

老余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，汪珊正在跟那个女人一块儿喝下午茶。

约的地点是一处很有格调的咖啡厅，仅仅是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蛋糕，就是汪珊整整一天的工资，因此，在没跟老余好之前，汪珊是从来不进这样的地方的。

不过现在，家常便饭了！

那个女人点了一杯很苦的美式，给汪珊点了一杯甜甜的卡布奇诺，然后加了两块巧克力慕斯，神情看起来十分的平静，甚至嘴角上还带了一点端庄温和的笑意，让汪珊百思不得其解，毕竟，这个表情可不应该出现在跟老公的小三面对面时。

“你不是小三，”女人大概是看出了汪珊的想法，翘了翘嘴角，说实话，她长得非常漂亮，有一种大女人的知性与蕙质，说话不疾不徐，很有说服力，“准确来说，你应该是小九……”

说罢，女人拿出来一叠照片，里面的内容尽是一男一女，偶尔还有两张照片需要打码的，汪珊接过来一张张地看了，越看脸越黑。

“让我猜猜，他一个月给你多少钱，”女人端起咖啡来喝了一口，那样苦涩的液体她好似一点也不排斥，风淡云轻地放下杯子，左手伸出两根指头，说道：“估计是两万块钱吧，偶尔还会给你买个包，或者小首饰之类的东西。”

女人告诉汪珊，照片的那些女人也都是这个待遇，不过其中有一个要稍微好一些，因为她为老余怀过一个孩子，可惜了，检查出来是个女孩儿，老余并不是特别想要，那个傻乎乎的姑娘就自己去打了。

那之后，她每个月就多了五千块钱。

女人说，她跟老余二十年的夫妻了，这个男人的面目，汪珊大约连十分之一二都还没有看到呢！

老余年轻的时候，是个不折不扣的凤凰男。

说他是凤凰男，大概都是拉低了凤凰男的标准，当时刚刚成年的老余，因为家里的条件不得不辍学去学手艺谋生。

凤凰男好歹是家里还有俩爹娘呢，老余却只有一个聋了的老娘，亲爹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，靠着老娘把她给拉扯大的，本身他娘的身体就不好，常年操劳之后，耳朵便生了毛病，说话得凑拢上去大声喊才能听到一点点。

她聋了之后，也就没办法赚钱供养老余上学了，所幸老余那时候人也成年了，于是自己放弃了高考，找了个工厂学着机修的手艺。

他好歹是读了书的人，本身的成绩也不错，学知识总是要比那些大老粗要轻松的多，没多久，师傅就看中他脑子活络，把压箱底的手艺都传给他，在工作上也对他多有提携，后来，还把自己的女儿一并嫁给他。

师父只有一个独女，没有儿子，夫妻俩最是疼爱这个闺女，因此在选女婿的问题上十分留心，门第高的不要，生怕闺女过去受人家压制，要选门第低些的，家里的人口最好很简单，挑来挑去，就挑中了老余。

起初，姑娘的母亲并不同意。

老余家里太穷了，又没有读过多少书，虽说机修工做的很精湛，到底是个粗苦行业，姑娘可是正正经经上过大学的人，工作好，人才也好，怎么说也该找个差不多的人家才合适。

师傅想法不一样，老余的性格他瞧得上，坚韧耐劳，能吃苦对自己够狠，最主要的是，他够孝顺，家里那个聋了的老娘眼下就是个拖累，他见过太多的人做这方面的选择时，是不会考虑老人的，能保着她一口饭吃就不错了。

老余对老娘很好，师父就是看到他对老人的态度，想来自己只有一个闺女，往后老了，伺候的事情需得女婿搭手的，就是要这样一个不嫌弃老人家的才行，那些人模狗样，打扮的精神伶俐，看到老人就一脸嫌恶的男人，中看不中用的东西！

于是乎，师傅便想方设法地让两个年轻人接触一下。

姑娘对老余的第一印象还说的过去，再加上父亲的游说，和老余本身的追求攻势，她半推半就地答应了婚事。

因为老余只有一套乡下的老房子，结婚之后便搬进了师傅家的大房子里，他手脚勤快，下班之后家里家外的收拾的干干净净，工资发下来，一分不剩地全数上缴，放心让妻子来支配。

那时候的日子过得最舒服，姑娘在不远的地方租了一套小房子，把聋了的老婆婆一并接过来，老太太岁数大了，手脚开始不利索起来，放在乡下总是不安心。

后来师傅退休，把衣钵传给了老余，在工厂里待了两年，老余放弃了安稳的工作，自己带着两个收拢的技术人员出来单干，先是个小门面，之后渐渐的做大，不到五六年的功夫，已然成了连锁，周遭的机修都是他做起来的。

几乎成了垄断！

这期间，姑娘接连生了两个女儿。

虽然家里的收入在老余的经营下直线上升，请了保姆做家务，姑娘清闲的很，便一直在上班，职位坐到了不高不低，收入不菲，连着老余这些年拿回来的钱，她理财的手段不错，家里的财政很是可观。

经济上的宽松，让老余的心肠也慢慢的花哨了起来。

最开始，不过是同一些生意上的伙伴出入些风月场所，有过那么几次一夜·情，不走心，走肾都短暂的很，姑娘管不动，也懒得闹，任他去了。

倒是家里的聋子老太太年纪越发大了，脾气也越来越怪，整天在家里不是摔盆打碗，就是哭哭啼啼地抹眼泪，哭得时候就念叨家里头没有男丁了，香火要断了，非得老余哄了又哄，说一定给她看到孙孙儿才作罢。

可惜的是，姑娘前些年生二胎的时候，出了事故，胎盘粘连，剥落之后大出血，最终切割了子宫才得以保住一条性命，再也生不了孩子了。

老余说要生小孙孙，若是当真的话，他只能去找别的女人生！

可惜的是，直到老余的聋老母去世，她也没能看到小金孙的影儿，死的时候还念念不忘，眼睛睁得老大。

“这些年，老余没少找人，可是再没有一个女人能给他生下一个孩子的，除了你们这些固定的之外，外头还有一大群露水情缘，你有那个自信把他收服么？”女人杯子里的咖啡已经去了一小半，汪珊却听得冷汗直冒，如坐针毡。

“对了，想必有件事你也不知道……”女人告诉汪珊，老余前面有几任，皆死于非命，她找人去查过，是那几个女人怀疑某种情形，让老余去检查一下身体，结果被老余制造的几场意外给处理了。

汪珊手一抖，她那杯甜甜的卡布奇诺忽然从手里掉了下来，陶瓷杯子碎裂的动静儿在空旷的大厅里格外的引人注意，女人抱歉地笑了笑，示意服务员过来清理。

咖啡并不烫了，汪珊身上溅上的那几点根本不会造成什么伤害，可她依旧觉得有些疼，看着女人浅淡的笑意，汪珊只觉得冰冷异常，而女人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如坠冰窟。

“现在，你也知道了老余的秘密，但凡你露出一点破绽，那那些人的下场，就是你未来的模样……”女人说着，将一只漂亮的手提袋放到桌子上，袋子里的东西是她花了好大的力气弄来的，汪珊拿出来看了看，是一盏造型奇怪的黄铜油灯，里面还封了半罐子灯油。

她找了几遍，油灯上并没有发现开口，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添油进去，女人告诉汪珊，用法很简单，放在床头上就可以，不过最好让老余多摸一摸，效果会更快一些。

汪珊不得其解，可好歹是将东西收了。

女人什么也没说，看着汪珊将东西收了，便结了账，回家去了。

汪珊住的房子是老余的一处面积比较小的房产，总共七十多平米卧室就占了一半，汪珊在家里搜索了一番，果真在老余的柜子深处找到了那个小小的药瓶子，是治疗某种男人的隐疾的药！

汪珊心凉如水，颤颤巍巍地将那盏油灯放在了床头，说来也奇怪，那灯到了夜晚竟然自动燃起，火光却不会点燃东西，老余回来瞧见了问她，她只说是工艺品，放着好看的！

一个星期之后，老余在总店里巡查的时候，不知什么原因，天花板上的灯罩忽然掉了下来，正正地砸在老余的大脑袋上！

当时的情况惨烈异常，事后调查监控，能够确定灯罩上没有人动过手脚，是因为自身老化而掉落的。

老余的葬礼很寒酸，事实上，家里的亲人很少了，自打他老娘死了以后，女人的父母也相继离世，因此，老余的婚礼只有女人和汪珊参加了，之后，女人给了汪珊一张黑色的银行卡，说里面有足够的钱，够汪珊好好过下半辈子了。

汪珊很快离开了这座城市，离开之前，她把那盏灯油满满的油灯还给了女人。

这盏灯最终的归宿是古灯阁，女人去还灯的那天，天气挺好，不像是前几天，总是阴沉沉的不好看，明寐在店里等了有一会儿了，女人才到，化了精致的妆容，看起来精神和气色都好了许多。

“心里可松快了？”明寐问她。

女人摇头，失去的，岂是报复就能回得来的呢？

原来，当初老余的生意遭遇危机，资金链因为扩张的太快断裂，他没有亲戚，一时间筹措不到资金，竟然动了歪脑筋。

他先前给家里人都买了保险，为了用保金来脱离困境，他便在车子上做了手脚，本来是想让女人连同她父母一块儿意外身亡的，谁知道车子出事的前一秒，父亲和母亲不约而同地用身体护住了她，这才让她保住了性命。

而老余，靠着她父母的骨血，周转了资金，为非作歹了这么多年！

“报复并不能让人心里舒服，可是报应能。”明寐收了那盏灯，放在架子上，轻轻地说了一句…